第18节
书迷正在阅读:偏要钓你怎么了[娱乐圈]、高岭之花他求我干嘛、雪落潮吻夜、祖宗诶!选妃呢?历史作弊器来喽、不复嫁(双重生)、今天霸总招了吗?、绝色小花妖被指挥官盯上后[重生ABO]、穿成龙套后我变主角了[娱乐圈]、备胎攻按时下班、今天他们也在跪求原谅呢
??陆凌空脸上看不出怒色,逐字重复:“乱臣贼子?” ??声音低沉暗哑,像暴雨前压下的乌云,厅中也如久雨不晴,令人透不过气。 ??可昭昧不同。 ??她不曾见太多世面,可只她见过的世面,绝对是常人不能匹敌的。即使李益的怒火不曾向她释放,可连门前砍头都司空见惯,陆凌空这样的压力又算得了什么。 ??她反问:“难道不是?” ??陆凌空盯住她,半晌,冷笑一声:“如今可没什么王朝正统。大周都已经亡了,还有哪门子的乱臣贼子。” ??昭昧说:“大周亡了,那天底下的人都只是乱臣贼子。” ??“倒也没错。不过——”陆凌空挑了挑眉,缓缓靠回椅背,像从铁马金戈的战士,变回衣衫褴褛的乞丐,说:“乱臣贼子们打起来,不管谁输谁赢,这天下总归回不到李家的手里。” ??“你——” ??陆凌空截住昭昧的话:“你倒是李家的一条好狗。可惜,这样的好狗,居然卷了金银器皿跑到这里来,落在我的手里。哈。” ??大厅里回荡着陆凌空的笑声。 ??昭昧只静静地看着,还翻了个白眼。 ??陆凌空不笑了,问:“你瞪我。” ??“没错,我瞪你。”昭昧道:“我既然是李家的人,何贼攻进了京城,我不跑做什么?等他来抓我,还是等着跪舔他的臭脚?” ??此话一出,陆凌空和江流水都打量着昭昧,像她说了什么令人震惊的话。 ??她的确说了令人震惊的话。 ??跪舔臭脚这样的词居然从她嘴里冒出来! ??连李素节都难以置信了,面上压抑着,脑中却想她是什么时候学会了这样的脏话。 ??陆凌空“啧啧”两声,好像忘记昭昧的冒犯,气息归于平和,指着鸟笼问:“走的时候还卷了这燕隼?” ??昭昧理所当然道:“你们不也说了它值钱吗?” ??“没有人认识,再贵重的东西也不值一文。”江流水道:“你如果当真认识,就不该把它关在笼子里。” ??昭昧道:“我本来也不懂养鸟。自然想怎么养就怎么养。” ??始终面如静水的江流水,此刻脸上划过怒意,声音微重:“燕隼生性自由,本该是翱翔于天空的猛禽,你却从小将它圈养,困在这狭小的笼子里,废了它的翅膀——如此残忍!” ??“残忍?”昭昧恼了:“牛羊猪马难道不想自由?可它们一样被圈养起来,不过是因为有用而已。燕隼对我有用,我就是圈养了它又怎么样?你不为牛羊猪马可惜,怎么偏偏为燕隼生气?” ??江流水问:“折断翅膀也是为了有用?” ??昭昧不甘示弱:“正是——” ??“翅膀!”李素节打断了昭昧的话,上前一步,说:“不是她折断的。” ??江流水的视线落在李素节身上。 ??李素节道:“大当家请我们来此,只是为燕隼打抱不平吗?” ??陆凌空看向江流水。江流水仍盯着昭昧,道:“我没有别的要问了。” ??“成。”陆凌空摆摆手:“那就出去吧。” ??走出大厅,山匪押着昭昧和李素节原路返回,月上中天,可她们精神得很。刚踏入房间,房门反锁,山匪护卫在外,门缝中透过火光照见彼此眼中神情。 ??她们对了个眼神,一同蹲下来在地面写写画画。 ??李素节动作飞快,将往返记忆中的模样画下来,有模糊的地方,昭昧再来补足,形成一幅粗糙的地图,房屋简单排布,分不清功用,但山匪的防线却清清楚楚。 ??将地图填补完整,心里也有了底。李素节席地而坐,吐出一口气,又轻笑一声,埋怨道:“你刚才可吓坏我了。” ??“我表现得不错吧。”昭昧说:“谁知道她们居然能认出来,我也只能做个养鸟的宫人了,可要装出低眉顺眼的样子,我可做不到。” ??“所以你就反其道而行之。”李素节笑道。 ??昭昧得意地说:“这样的年纪就能被委以重任,那,我看不起山匪也是应该的吧。” ??李素节摸摸她的脑袋,说:“只怕没这么好糊弄。” ??“嗯。”昭昧沉默片刻,说:“我觉得那个人认识我。” ??李素节皱眉:“怎么说?” ??昭昧道:“从我进门开始,轮椅上那人就一直盯着我,像是见过我的脸。” ??“不可能!”李素节断然否认。 ??但她们都知道,还是有可能的。即使没见过昭昧,也可能见过别人。 ??昭昧虽然模样不太像李益,但肖似武缉熙,而武缉熙在做皇后前,去过很多地方,见过很多人。 ??——可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。轮椅上那人不过二十来岁,十几年前才多大,怎么可能? ??第14章 ??两个人都走了,陆凌空吩咐手下散了,自己推着轮椅送江流水回房,点了灯,让人送点热水,浸了毛巾递过去。 ??江流水擦了脸和手,问:“二当家说了吗,这两个人是什么情况?” ??“嗐。”陆凌空坐下,胳膊挂在椅背上晃荡,说:“就和咱们合作的那家租车店,觉着她们挺有钱的,就给送到咱们这条线上了——还真是够有钱的了,但都这么有钱了,居然还要租驴车,自己买几辆车都够了吧。” ??江流水倒了杯水递过去,陆凌空顺手接了,喝一口放回桌上,问:“你刚才试探半天,有结论没有?” ??江流水又递来一杯水,问:“你还要装多久?” ??陆凌空有些尴尬,又喝了一口水,说:“怎么也得等他们都听我的吧。” ??“他们是不是会更信服你,我不知道。但是,”江流水说话没什么起伏,可听起来却带点嘲讽:“装到最后,要么你毁了嗓子,要么你忘了原本的声音——这是肯定的。” ??“啧。”陆凌空烦躁地说:“那不是因为我用自己的声音,一开口他们就笑吗。” ??“嗯,”江流水接过水杯,与另几个杯子排列得整齐,说:“那你就改吧。” ??陆凌空觉得这话听起来怪怪的,可又不知道怪在哪里,寻思着要不要问清楚,江流水已经结束这一话题,道:“那两个人的身份,我也不能确定。” ??陆凌空立刻将疑惑抛在脑后,跟着问:“我听你的意思,是觉得她们是宫里出来的?” ??江流水道:“不能确定的事情,没什么好说的。” ??“嘿,那丫头倒是挺投我的脾气的。”陆凌空手臂乱晃,说:“根本不像宫人。你说她当过山匪,我倒是信。” ??“不像宫人,也不像主子。”江流水说。 ??“倒也是。”陆凌空没有听出江流水言外之意,摇摇头,说:“她说话太混不吝了,还打扮成那副模样,怎么也不能是主子——那些主子可是连路都走不利索,更别说骂人了。” ??江流水问:“你见过?” ??“没啊。”陆凌空道:“但不都那样吗。” ??江流水瞥了一眼。 ??陆凌空连忙打住,过了一阵,又说:“你刚才看那丫头的眼神挺奇怪的。你认识她?和她有仇?” ??“我和她,”江流水顿了顿:“没仇。” ??“要是有仇,杀了就是,要是没仇,我有个主意。”陆凌空道:“干脆把她们交给曲大,管她是不是宫人,都交给姓曲的发愁去,咱不沾这个边儿——二叔也真是,劫了财就够了,还把人给掳回来了!” ??陆凌空拍着大腿懊恼,江流水静静坐着,像在思考,突然说:“我想见见她们。” ??陆凌空动作停住:“不是刚见过吗?” ??“嗯。”江流水声音放轻,自言自语般:“后悔了,想再见见。” ??江流水这么说了,即使摸不着头脑,陆凌空还是答应了。 ??次日,两个人到关押的地方去,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那里传来喧闹,再走近几步,才听懂来龙去脉。 ??二当家正在和守门的女匪争吵。昭昧和李素节原本是二当家带回来关在这里的,可继续关押却是大当家陆凌空的吩咐,所以,当二当家提出要进去看看时,守门的女匪拒绝了他。 ??二当家当即发怒,将女匪指鼻子骂了一通。江流水来到时,正听他说:“别仗着姓江的就不把老子放在眼里。早晚有一天老子要把你们都骑在身下,欠x的玩意儿!” ??骂够了,他把房门踹得咣当一声,拂袖而去。 ??陆凌空低声:“二叔这脾气……” ??江流水没说话。 ??陆凌空叹息一声,道:“你做这些有什么用呢。当初你说的时候我就不同意,何苦呢,兄弟们都不喜欢她们。让她们白白挨骂,不如放她们下山。” ??江流水没吭声。 ??陆凌空讨了个没趣,又问:“过去吗?” ??江流水说:“再等等。” ??等了一会儿,江流水点头。陆凌空推她过去,到房门口时,护卫两旁的女匪和她们打招呼,脸上看不出方才经历了什么。 ??江流水的脸上也看不出刚才见到了什么。 ??房门打开。 ??一道视线刺目而来。 ??江流水是为昭昧来的,可她被这目光扎到,转头看向李素节。 ??李素节脸含怒气,但引而不发。 ??二当家声音那么大,隔着一道房门,她们听得清清楚楚。 ??昭昧比李素节镇静,横竖没有骂到她身上,她就当没听见,盯着江流水。 ??李素节的怒火并没有引起江流水更久的关注。她又看向昭昧,笑了一下。 ??这笑容没什么笑意,只像个信号。 ??杀意凛然的信号! ??清脆铿锵响起,屋中刀芒划过,似闪电劈开乌云,照见江流水眼中那一潭死水。 ??刀锋直冲昭昧。 ??狂风咆哮,吹散残存的怒火,又生出回旋翻卷的狂潮。 ??昭昧就地一滚,险险躲过一刀,身后沁出冷汗。